和月摘梨花

[KPL多CP]KPL大学记事（二十二）

22、爱与死

……没错就是边城的结尾哈哈哈大概快要结束了，可能最后辰鬼还是薛定谔的昏迷，可能会有番外。

被围在一群小朋友中间的虔诚结结巴巴地讲解着二胡的用法，然而小朋友们根本安静不下来，叽叽喳喳问着和二胡并没有多少关系的问题。“哥哥，你手好大啊。”“碰到线好痛呜。”“我也想学这个。”甚至有个小姑娘抱上虔诚的胳膊，啪叽亲到了虔诚的苹果肌上。“哥哥好好看，妈妈说亲好看的人以后也能变好看。”

这是哪来的坑孩子的妈妈。虔诚面上神色没有变化，看上去很淡定，只有往下压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害羞和不自在。本来正拿着手机在录视频、一边夸虔诚多好看多受欢迎导致他的周围连暴风锐都离开而成为空白区的凉晨终于变了脸色。怎么谁都要抢自己的男朋友。凉晨大长腿挤进了团团坐的小朋友，“葛葛，我也想变得好看~~”

暴风锐：呕。

“说……说什么呢？”虔诚脸直接红了起来，“我介绍完了，接下来是你的笛子吧。”凉晨点头，这次他们打算在幼儿园宣传传统乐器，并教小朋友们使用，教他们合作一曲“小星星”。凉晨在介绍的过程中，虔诚他们去搬特别准备的乐器分给小朋友们。凉晨几人身边都围着一群孩子，兴致勃勃地在跟着学各种传统乐器。暴风锐倒是没过去凑热闹，毕竟音乐系过来了不少同学，他就是过来帮忙做后勤的。趁着休息的时间他将矿泉水递给雨雨他们，虔诚还在教一个缠着他的小男孩怎么用四度定位法确定触弦点。少年安静地微笑着，专注去矫正孩子的姿势，修长的手指握在胖嘟嘟的小手上，整个地被覆盖住。少年不时地低头叮嘱着孩子什么，是少年对脆弱的生命难得的耐心和温柔，怎么看都是一幅美好的图画。凉晨显然不这样想，准备将小朋友的衣领提起来，在虔诚不善的目光里换成了轻柔的拉开，标准假笑道，“老师要喝水休息哦。”坐到了虔诚的身边。

等到了表演的时间，凉晨在前面指挥，不少老师和家长都坐在舞台下看孩子们的合作曲“小星星”。架势拉起来有模有样的，调子也踩得很准，看样子这半天的特训效果很好。音乐系的大家也在观看这别树一帜的表演，暴风锐在底下窃窃私语，“哈哈哈他们肯定要被报补习班。”虔诚的目光却一直在追逐着台中央游刃有余的人，边应和着暴风锐的吐槽。

演出结束后，小朋友们都跳下舞台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凉晨从后台退场。虔诚过去找他的时候被小朋友们围住了，家长们也在询问乐器学习相关的知识。他向来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好在凉晨过来，极其自然地揽住了虔诚的肩，接过话题。等到老师们组织让大家集合时，才让虔诚他们解放出来。凉晨搂住人的腰，把头埋在肩窝里。“你都不喜欢我的，只喜欢小孩子。”这样撒娇起来的样子和刚刚那成熟的凉晨简直像两个人，虔诚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凉晨报复性地揉了揉他的腰，把人逼得眼睛都笑出了眼泪。“喜……喜欢你哈哈哈……”

这个人是他的，这真是让人欢喜的一件事。

“等我们以后在一起，我们还是养猫猫狗狗好吗？”凉晨将脸蹭了蹭他的耳朵，“养小孩子太麻烦。……但要是你喜欢，那也要最喜欢我才可以养嘛。”他说得可怜，人却站起来不规矩地揉着虔诚的脸。

往后余生都想有你的参与。

猫神最近的眼皮一直在跳，左眼跳完右眼跳。信佛信玄学的猫神有些心神不宁，ALAN面上嘲笑他，却还是嘱咐人戴好平安符，又给他泡莲子菊花茶来清心降火。猫神靠在ALAN的肩上揉着太阳穴，“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难道我的毕业论文不能通过盲审吗？”

他们的相处模式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是漫长时间留下的印记，也有可能是猫神过于迟钝的缘故。ALAN笑他担心得太多，一定是导师留下作业不够的原因。猫神仍然在冥思苦想，“难道是全国篮球大赛的决赛会输？无痕状态还是不错的呀。”

“你别操心了，现在瞎猜有什么用。”ALAN心大得很，他顾不上未来的可能，对他来说，和身边的人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当听到这一噩耗时，凉晨正在和虔诚填词，他喂虔诚吃一颗糖，边使劲揉对方的脸。接起飞牛的电话他还哼着小曲，就听他那边嘈杂的人声，夹杂着间歇的痛哭。“凉晨，阿泰和辰鬼出了车祸，我和猫神他们现在在市立医院。辰鬼还在并为手术室中抢救，阿泰只骨折了，猫神让你去协助吴学姐控制学校舆论。”

消息过于震惊，凉晨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旁边听到电话的虔诚忧心忡忡地推着他，他才如梦初醒。“怎么回事？”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辰鬼……还好吗？诺言他爷爷是院长，找权威的医生去……”“诺言已经拜托了家里，关键是辰鬼受的伤太严重了，肇事者都已经死了，那个许敏的家里人还过来闹呢。”

飞牛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显然对这个人的名字深恶痛绝。这给了凉晨一些提示，稍微猜测着究竟是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很想要去现场确认情况，但也知道不能意气用事。“那边……不需要我帮忙吗？”“现在也忙得过来，主要是学校里的情况只能拜托你们了。我也是刚好在这边给刺痛拿中药才……好，我去报销药费。”他声调突然拔高，很显然是在忙。“等我忙完了再打电话再把我知道的跟你说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样的事情处理不好结果肯定很糟糕。凉晨强迫自己去联系学姐，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来辰鬼抱住阿泰笑得开怀的样子。他喂过总爱往实验室前晒太阳的小狗、给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起名字。靠在阿泰身上用外语唱温柔的歌谣……那些过往像是将他溺于其中的海水，原来他这样容易遗忘。他所记住的不过是这鲜活生命的万分之一，只能在海水中上下翻滚。他还那样年轻凉晨的心里一阵惶恐，将这个念头狠狠地摁下去。虔诚抓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凉晨才终于触到了岸。

难道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知道所有的一切是多么可贵吗？凉晨摇摇头，“学姐，到思政楼办公室开会吧，通知各院系宣传部部长。”

“辰鬼突然回国，开车到学校里找阿泰吧。结果在他们开车的途中，那许敏就开车撞过来了，辰鬼当时直接右拐，自己驾驶座那边迎上去。到救护车上的时候全身都是血，一度都没呼吸。因为要签病危通知书什么的，阿泰让医院联系了辰鬼父母和学校，还找诺言安排了权威的外科医生。自己就一声不吭地盯着‘手术中’三个字，自己的断腿也不管。猫神他们过来的时候都要气死了，要不是ALAN冲他喊辰鬼醒了之后可不想见到你是个瘸子，才乖乖去拍CT做手术。问他前因后果什么话也不肯说，等手术出来后大概就要被警察问话了。”

听完飞牛的话，学姐当机立断，“就写普通车祸，信息处理模糊些，先不报道具体姓名。再放些似是而非是小道消息出去。”

“之前就已经有人在贴子里扒出了爆辰鬼和阿泰照片的人是谁，等这消息传出去后，肯定要翻成各个版本。”学姐皱了皱眉，“总之先稳过这段时间吧。开会的事情就交给我，你担心他们就去医院吧。”

与自己关系亲密的人就处在生死线的边缘，死亡这才揭开虚伪的面纱，原来一直都在人间游荡，此时才让你看清楚他恐怖的脸。凉晨他们又急又害怕又恐慌，强打着精神安慰彼此，最后干脆和已经哭成泪人的辰鬼父母一起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着。那样的等待实在可怕，像是要消耗掉对时间和常识的认知，每一秒钟都闪过不同的念头，却在重复相同的焦躁。阿泰倒是好，坐在移动病床上成了一尊雕像，好像麻醉药效过后痛觉还没有恢复似得。这种自残似的等待似乎能给手术增加成功率，最起码让他的心里好受些。从监控已经可以看出事情的经过，刚刚警察也只是例行调查，走之前还嘱咐医院里给阿泰安排心理医生。他们都知道阿泰的状况不对，可惜短时间内心理医生也没有更好的进展，只能让他们多注意患者可能的轻生行为。

到了下半夜，猫神实在支撑不住，白天里处理了太多事情，现在只能靠在ALAN的肩上打瞌睡。大家高度集中的精神也稍显得倦怠起来，这绝不是因为关心的感情上有丝毫变化，纯粹是生理局限性的原因。等那红色的灯灭后，阿泰拼命拽着病床却不能移动半分，才如梦初醒般地叫人推他向前。医生护士们却没人管他，将病人转入ICU。

“病人情况并不乐观，开颅手术算不上成功，现在急性呼吸衰竭，转入ICU继续观察。”主治医生疲惫的声音响起，安抚病人亲属的情绪。辰鬼的母亲问不出什么话来，父亲一边扶着她一边问具体情况，医生回答道继续观察，等待情况稳定。

“说起来，很少见到主驾驶座上的人伤得这么重的，多少人下意识就把方向盘往自己方向打呀。”小护士和同伴边讨论边离开，辰鬼的父母除了悲伤外再没有生出其他情绪的力气。凉晨下意识回头，就见阿泰在无声地流泪。

经过漫长的等待，辰鬼的生命体征终于平稳下来。凉晨接到诺言的电话后，整个人恍如过完了一辈子，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这不是他们最不能接受的结局，但舒了一口气之后却陷入深刻的迷惘之中。

“辰鬼可能明天就会醒，也可能永远不会醒。”

TBC